奶娘担心他知晓黄清若不在府中,会闹得更厉害,亦更不安稳,故而哄小路随,她睡得很熟,让小路随不能去打扰她休息,小路随应当自己继续好好睡觉,天亮了再见娘亲。
奶娘以为法子奏效,小路随重新睡着了,故而知晓黄清若终于回府了,奶娘并未去告知黄清若。
怎料小路随只是装睡,天才蒙蒙亮,小路随便睁眼爬起来,问奶娘现下可不可以去寻娘亲了。
奶娘从绿枝那儿打听到黄清若在灵堂,这便领着小路随过来。
黄清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奶娘退出灵堂,到门外候着,黄清若将注意力转回到小路随到身上。
被她抱在怀中一道坐在蒲团上的小路随趴着她的肩膀,问:“娘亲,你是不是想爹爹了?”
黄清若揉着他柔软的头发,眼眶发胀:“嗯。想。很想。所以娘亲一大早来看爹爹。”小路随撤离她的肩膀,看着她,两只软乎乎的手摸上她微微泛肿的眼睛:“娘亲不哭,爹爹看到娘亲哭,会问孩儿如何没照顾好娘亲。”
“我们随哥把娘亲照顾得很好,是娘亲自己爱哭鼻子。”黄清若便是不希望他小小年纪便自责,现下却不可避免。
小路随重新搂紧黄清若,搂得很紧很紧。
黄清若回抱住他,反问他:“随哥呢?随哥如何也哭鼻子?”
“孩儿才没有哭鼻子。”小路随否认,强调道,“孩儿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流血不流泪”,是近来小路随上骑射课,从袁浩和胡涛口中学会的。
黄清若重新问:“那咱们随哥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路随用鼻音闷闷地“嗯”了声。
“看来很可怕。”黄清若担心她越是担心的口吻,给他造成的压力越大,故而语气略微轻松一些,带上一丝打趣,“咱们随哥天不怕地不怕,却因为噩梦来找娘亲。”
“才不是因为孩儿害怕。”小路随又一次强调,“孩儿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是娘亲会害怕?”
“哦?”黄清若引导着问,“你讲给听?看看娘亲怕不怕?”
小路随闷声闷气的:“……其实孩儿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娘亲被欺负了。娘亲被欺负的时候,孩儿如何能不在娘亲身旁保护娘亲?”
黄清若不禁怔然。毕竟她夜里的确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