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没必要睁开眼睛看清楚。
她现在也不想睁开眼睛。
并且她现在害怕睁开眼睛。
这个什么燃香的效果太可怕了。
她好像隐约明白过来,梁京白为什么否决掉“发疯”的说法。
——“发疯”是无中生有,之前两次她以为她发疯的情绪是在燃香的作用下无中生有产生的。
事实却是,燃香的气味好似在她的身体里装了一个探照灯,她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情绪,皆无所遁形。哪怕不小心冒出一小个尖尖,都要被探照灯精准地照射出来。
而探照灯的灯光在照射那些个“小尖尖”的时候,似乎自带类似催生剂的作用,或者说自带放大的功能。
才有了她的所谓“发疯”。
她的一切想法和情绪遭到了最大极限地外泄和显露。
那么她现在怎么敢再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的结果可能是,她在梁京白面前,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透明人,被梁京白窥探到她的全部秘密。
另外,眼下她也确实还陷在强烈的酸楚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由苦涩进化而来的酸楚。
掺杂着沉重的疲惫。疲惫的她只想耽溺在如此梦幻般温柔的梁京白的安抚之下。
她被疲惫逐渐拽入了睡眠之中。
虚虚实实的回忆不受控制地攻击她。
她在睡梦里又看到了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她对管乐的讨厌,包含着对管乐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