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收拾,就这么混着彼此的气息歇在了榻上。第二日天还未亮,洛冰河就悄悄起身离去。

    自那以后,沈清秋发现竹舍周边的看管松了许多,不再有耳目时刻关注留意他的动向,仅身上对灵力的禁制和竹林边缘的阵法仍将他扣留在此处。每日进出的侍者会询问他的喜好,给他送来精致合口味的吃食。

    洛冰河偶尔会来,从不空手,有时是给他打发时间的笔墨字画,有时是时令的糕点。也带来过一池睡莲,换走了那株被薅得只剩零星几片绿叶的可怜绿植。

    他们时不时厮混在一起,也许是白天,也许是黑夜,也许是布片蒙住眼睛看不见外界的任何时候。

    没有人问“你会不会留下来”,如同没有人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所有的眼神或肢体接触都是欲望的导火索,有时两人只是安静地望着同一片落日,偏头不经意间的对视,又使躯壳变得赤裸。

    他们不发一语,只给彼此留下默契。

    某日洛冰河又去攻打某一处城池,连看守的人都少了三成。

    沈清秋借机吸收灵气,冲击身上的禁锢,终于能够放开神识探查周围阵法。

    因着天魔血,和对自身布下阵法的了解,洛冰河回来后即刻感知到了阵法被微末调整的异样以及沈清秋身上灵力束缚的松动。

    但他并未修复阵法的漏洞,也不去加固沈清秋身上的禁术。他只字不提,一切如常。

    他做不到在终于为自己多年情愫谋得哪怕只是一片泡沫的微末的得偿所愿之后,再去通过强制留下的手段来打破幻想。

    那他能如何呢,去试探沈清秋?去赌他那师尊会不会跟他撕破脸,还是为他留下。他只能假装不知道,假装他会。

    所以他在许多个高潮来临的喘息间望向渴慕之人,妄图用欲望证明情意,用迷蒙的双眸将眼前之人铭记于心。

    他们相处全是欲望,却不能聊欲望。他心里满是情意,却不能提情意。只能说些山水,说些吃穿,混杂着惯常的一方嘲讽和另一方反唇相讥。

    日子就在这无言的默契中流淌逝去。

    一个装作耳聋眼瞎,一个自以为瞒天过海。

    终于又过了不知几日,那竹林中的阵法已被沈清秋暗中破解得七零八落,岌岌可危,身上的禁锢也只差一念之间的冲击便可解开。

    许是大战在即,所有兵力都被调走,竹林周围一个看守都没留下,只有些许武力值忽略不计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