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舟却只是轻轻拉过她,让她坐到身边,“对不起,是我的错,委屈你了。”
江月扭开脸,硬是咽下浮上来的心酸,“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家,哦,不止你家,我哥跟嫂子,也不遑多让,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人的心态,尤其是你娘,真是绝了,好像我过的不好,我被人欺负了,她脸上就能有光,就有面儿似的,你说她到底是啥心态啊?”
关于这一点,陆景舟其实并不觉得意外,他娘那个人,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旧社会,认为所有做媳妇的就该像她一样,任劳任怨,不能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你走偏了,她就想把你拽过来,让你回到正轨,她吃过的苦,就得让媳妇也吃一遍,她没吃过的苦,也得让媳妇尝尝,众而且她从小就不喜欢我,大哥性子老实,二哥性子活泼,会哄她高兴,我嘛!好像没啥优点,唯一的可能就是爱打架,每次打的鼻青脸肿,他们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没人会问我疼不疼,要不要擦药……”
陆景舟越说越多,越说越深,江月也是静静倾听,脑海中好像看到一个倔强少年,带着满身伤痕,迎着夕阳归来,难怪他要去当兵,这种性格,要么从军要么犯罪。
“可能就是觉得我皮实,哪怕瘸了腿,也不会问一句,只有我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我才是有人疼的孩子,可到最后,我还是砸了她老人家的牌位,媳妇,我小时候其实真挺浑的,不是个好孩子,没少叫他们头疼。”
江月忽然感觉他变的不一样了,不似之前回老家时,给她的印象,完了完了,他也是扮猪吃老虎啊!
陆景舟察觉她走神,“媳妇,你是不是怕我?”他已经很久不犯浑了,真的。
江月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跑题了吧?”
“是哦!咱们刚才说什么来着?杨大壮找你麻烦是吧?我看他是想死了。”陆景舟话里的那股了杀气,连小豆芽都感觉到了。
小姑娘挥动着手脚,开始哼哼了。
陆景舟身上的戾气瞬间消散,转过去牵着女儿的小手,轻轻的亲了亲,“咋了?想起来是吗?等爸爸伤好了,就抱你出去玩,带你们去公园,媳妇,你想看电影吗?我叫人搞两张电影票?”
“电影?”江月算了算时间,这时候电影能看什么,“不看,睡了睡了,你到那边去。”
“哪边?”
一米五的床,临时又用椅子拼了张小床,但是她躺了下,发现不舒服,于是又把椅背调过来,这样可以挡一档,防止婴儿掉下去。
就这样,一晚上还是睡的心惊胆战。
陆景舟那点小心思,一个都没用上,好在他睡姿跟军姿差不多,可以努力保持平躺不动。
再说了,他就是想动,也不能碰到伤口。
但是到了后半夜,江月要调方向哄女儿,于是小姑娘就睡到椅背跟母亲中间,于是乎,陆景舟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温软的体温,一瞬间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