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公上鸢,也仍是端庄得体的。
她轻轻笑了:
“宿荷,我没事。”
公上鸢细细感受胃中辛辣灼烧的痛感,才能相信自己尚在人间。
她虽受陛下宠爱,是这天下唯一一位长公主,可到了她这个年纪,金银财宝、权势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
若能选择,她宁愿用这些身外之物,换回一心人。
只是人死不复生。
妄念罢了。
这么多年,她日夜思寐,连泪也流尽了。
如今正是花前月下好时节,一个孤家寡人,不喝些酒,还能做什么呢。
“再给我添些酒罢。”公上鸢神思迷蒙,轻声唤道:“沈郎。”
宿荷默默给公上鸢添满了酒盅,眼中满是心疼。
她如何不知公主这些年的苦楚。
自驸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公主便心如死灰,终日郁郁。
每逢这个时节,公主便要伤心一回,日日借酒消愁。
可是公主,酒不是忘情水,乃是穿肠毒。
“铮!”
一音祭出,万籁俱静。
刚刚脱下喜服的青年穿上了略显宽大的盔甲,站在万人肃整的队伍中,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