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见男人没有撒谎的样子,只好再问:“刚才跟你交接租房的,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

    “男的呀,高高瘦瘦的,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抱了好大一摞卷起来的画纸还是图纸什么的。”

    “谢谢。”聂长欢不再问,转身匆匆下楼。

    可这老旧小区她本就不熟,她一路循着感觉追出去好远,茫然四顾,可哪里还能看到谢兰沉的身影。

    “欢欢,那个人是不是?!”夏果突然拽她。

    聂长欢转头去看,看见一条小马路的尽头,站着一身白衬衣的谢兰沉。谢兰沉单手抱着好些卷起来的画纸。他的外貌看起来跟当年没什么变化。

    他似乎是故意等在那儿的,因为此刻他咧着嘴对着聂长欢古怪地笑了下,然后他抬起手、对着聂长欢竖了根手指。

    聂长欢顿时气血上涌,不管不顾地朝他狂奔。

    谢兰沉收了笑,在下一瞬迈步离开。

    他对此的地形极其熟悉,等聂长欢追过去的时候,他早已不见踪影了。

    聂长欢嗓子眼灌了风,这会儿痛得眉头紧紧拧起,一双腿也酸软得厉害。

    夏果又独自绕着附近找了一圈,最后灰败着神色回到聂长欢身边,无声地摇了摇头。

    聂长欢闭上眼睛,想起之前那个年轻男人说谢兰沉十几分钟以前还在出租屋里,顿时就火冒三丈。要不是楚颜那个蠢货偏偏堵在门口不让,她完全有可能把谢兰沉堵在出租屋里、借此追问柳菲菲的下落。

    就是因为晚了这十几分钟,谢兰沉想必是下楼离开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奔进院子,所以才专门在那样的小马路尽头等着她。

    想到谢兰沉,聂长欢心头一片惘然,不免又想起在当年那个宴会上初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柳菲菲应是与他阔别多年突然重逢,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在年少时就有过非同寻常的共同经历,所以柳菲菲才会不可抑制地哭成那样。

    后来……后来连聂长欢都觉得谢兰沉这个人日后必成大器、甚至有些支持柳菲菲与他在一起的意思。

    可如今,谢兰沉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聂长欢回想刚才看到他的样子,粗看过去他与当年没什么变化、甚至连发型都没怎么变,可细想他当时的样子,才恍然发觉他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大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聂长欢都能感觉到他的阴沉偏执和变态到执拗的阴暗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