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洺冷笑一声,果然能舍下脸皮当贼的人,脸皮比那老水上人后脚跟的茧皮还厚。
“打死你?我碰你一下子都嫌脏了手。”
钟洺抬起脚尖,复往冯宝的屁股上怼一脚。
他前世出入战场,杀过的蛮子不计其数,是真见过血的,相比之下,冯宝这等不入流的货色,想惩治不过是两下子的事。
他俯身向下,一字一顿,清晰地说与在场所有人听。
“冯宝,你这套装疯卖傻的本事在我这不好使,你从我这里顺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丢的一兜子龙虾,少说值二两银子。”
一言既出,旁边的看客全数哗然。
“二两银子嘞,这冯宝的胆子愈发大了……这么多银钱,都够寻常人家吃用俩月!”
“要是别人来找,我还真不信,可是钟洺那小子,还真有本事逮到那么多龙虾。”
“我看他今次是甭想混过去了,钟洺哪里是好糊弄的,里正来了都不好使!”
“麦婆子去了哪里,怎还没来护她的好大孙?”
再看场子中央的钟洺,正毫不留情地抬腿踩着冯宝的肚子,冯宝像个被人抓住要害的虾蛄,在那里跑也跑不脱,脸红脖子粗。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一道早连船都没离,你一把就将我抓出来打一顿,还说我偷了你东西,这是什么理!”
他打定主意,抵死不认,正喊着时,另一边倏又冒出个人来,上来就用力推一把钟洺,随即抱着冯宝干嚎起来——
“没天理了!这白水澳什么人都能欺我们孤儿寡老,踩着我们的面皮行事!我一个快死的老婆子,我不怕你!你不是要打吗!你来打我,尽管打死我算了!莫打我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