遑论苏乙还日日干活,纯像买了个家奴,给他家当牛做马。

    “前几日在山上没见你,是病了?”

    苏乙鼻子一酸,他抬手揉了揉眼,遮掩道:“落雨那晚,吃风受了点凉。”

    他着实不习惯多说自己的事,从小到大,没什么人关心过他,无论是饿了还是病了,面对钟洺的询问,感动之外,只觉局促。

    “这么早的时辰,你怎在此处?”

    他装作弯腰摆弄虾网,顺势扯开话题。

    说到这里,钟洺又想起龙虾遭窃的事,面色不爽。

    “我赶早来下海逮龙虾,想着换了银钱带我小弟去看郎中,哪知遇了贼。”

    苏乙晕晕乎乎的脑子像是盛了一碗浆糊,钟洺说完后好一会儿,他才蓦地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站起。

    “那龙虾是你的!”

    苏乙起是起来了,却身形摇晃,钟洺生怕他磕了,跟着紧张,同时不解道:“什么龙虾?”

    苏乙心下激动,惹出几声咳嗽,咳得狠了,面上染就两抹不正常的血色。

    他狠狠拍一把胸口,像是很不耐烦自己这会儿咳个没完耽误正事,好歹压下去后赶忙道:“是冯宝!我先前来时,遇见他拎了几只龙虾过了,当时就想那品相不像是他能逮到的,八成是顺了旁人,没成想还真是!”

    他早该心里有数,放眼白水澳,能潜到水底徒手抓到那般大龙虾的,除了钟洺,压根不做它想。

    钟洺恍然,火气拱到天灵盖,眉头锁紧道:“我便猜到该是这厮,果不其然。”

    既确定了是冯宝干的,他自要去教训教训这不知耻的,料想时间过得不久,对方还未来得及去乡里圩集。

    走前他想起什么,回头道:“我看你带了虾网,这里又不是捕虾的去处。”

    苏乙没说自己是走了神才晃到这里的,“原是想先来这里撬些蛎黄。”

    钟洺觉得奇怪,倒也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