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想了片刻后回道:“这舞蹈,倒是跟着以前主子家的小姐,偷偷学过几分,这武功,却是丁点都没有了”。

    “好了,你继续一病不起吧”,沈年箐也不愿再看她的那副装模作样,问到了想问的,便急忙出了门。

    走了老远了,还能听到方嬷嬷在一个劲恭送公主的声音,许是今天沈年箐突然来问话,也是吓到她了。

    入了夜,魏修羽一身寒气的进了屋子:“怎的还没睡啊”,他看着一屋亮的通红的红烛,暼了眼坐在软塌上正不知在写写画画些什么的沈年箐。

    听着声音,她放下了手中的笔,笑意盈盈的看着还在门口站着的魏修羽:“在等你啊,怎的站在那里,不过来啊”。

    “身上有寒气,怕冻着你”,自打黄瑜同他偷偷讲了沈年箐的身子是着实虚弱,虽然平常看起来还算不错,可这也只是个表面的模样罢了,其实内在亏空,虚其表里后,他便格外操心,偷偷还命人去了各地寻药,想着能不能将养将养。

    不过这些都是他私下做的,沈年箐终究什么都不会知道,魏修羽心里总是觉得,对一个人好便够了,又何必放在面上让众人知晓,再去感念他的恩德,这样一来,属实是虚伪的过头了。

    “无妨,我虽然身子娇弱,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羸弱”,沈年箐笑着,嘴角的笑入了眼里,而眼里的笑,又入了心里。

    略微踟蹰后,魏修羽还是上前去了,他就着红烛坐下,想着有这烛火,也能将自己身上的寒冷逼退几分了。

    “你看,这是我今日写的字,觉得还不错”,沈年箐将方才书写的纸转了个边,向着魏修羽放了过去。

    “风送金幡银练,云乘仙鹤神騋”,素白的纸上,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娟秀的诗句。

    “是想你母后了吗”,魏修羽看着桌上的几个字,久久才回过神来。

    屋内出现了刹那的静谧,许久之后,沈年箐才望着窗外悠悠开口:“若说想吧,倒也就是那样,毕竟从出生就已经生死两隔了,也没什么印象,只是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了些许她的曾经,辉煌过,幸福过,可也终究落得了个凄凉的下场”。

    仿似是不知该如何来讲这般沉重的话题了,沈年箐低了低头,扣着桌面许久后才复而开口:“可若说不想吧,我却在宫里家宴的时候,看着依偎在陈贵妃身旁的沈韵灵与她胞弟沈桦,却有心中总是怅惘,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甚是难受”。

    魏修羽看着沈年箐明暗不定的侧脸,竟是没有忍住的,又摸了摸她的头,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放下手后,魏修羽竟启唇也说了说自己的过往。

    “家母也是早亡,亡在了战乱人心中,不过那时我已经七八岁了,握着母亲的手,我同她在那个尸横遍野的小山上,待了整整三日,若不是黄瑜许久没见到我的面,放心不下来寻我,许是我早已身亡在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黑夜里了”。

    魏修羽看着听的认真的沈年箐,伸过了手指,摸了摸她手腕上的那个木镯子:“所以啊,我欠了黄瑜太多,虽说我同他岁数差不多,可平日里有时我也会唤他先生,以示尊重,可他倒也是自觉,总是不经过我的同意,便来来去去的魏家小儿”,说到此处,魏修羽不禁笑了笑,脑海中仿似又浮现出了黄瑜得知自己要娶沈年箐时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