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是敌人的鲜血,也有抱受伤战友的鲜血,现在终于沾上了自己的血。
最后,他颤巍巍地从自己腰间摸出了已经上膛的信号弹,然后扣动了扳机。
信号弹带着红色的尾焰缓缓升起,照亮了这片阵地,教导员沐浴着信号弹的光芒,似乎这光能阻止他身体温度的流失。
“红色信号弹!”
旅部的观察员急匆匆的跑进秦东升的旅部。
“是红色信号弹。”观察员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提醒秦东升,红色信号弹意味着什么。
秦东升愣了几秒钟,然后才下令:“给炮兵部队打电话,炮击阵地四号区域五分钟的时间。”
红色信号弹,这是冲锋的连队约定好的信号,全军尽墨前,会有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打出信号弹。
“轰轰轰”
一颗颗炮弹在阵地上炸开了,火光四溅,盖住了信号弹的光芒。
阵地上爆炸的火光亮如白昼,教导员眼前却越来越暗,信号弹的亮光也没有驱散他眼中的黑暗。
光亮散去,黑暗笼罩了一切,阵地的狼藉,士兵身上的创伤也都被黑暗夺走了。
日军的炮击和朱洪思炮兵团的炮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结束的,阵地上的枪声和爆炸声也是在同一时间结束的。
阵地上无一人生还。
炮击刚刚结束,援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阵地上,他们呼喊着同伴的名字,然后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们。
呼啸的风声吹动着尸体上燃烧着的火焰,照亮着阵地上惨烈的一角。
天终于亮了,在公路阵地上,赵自明用望远镜看着脚下的阵地,眼中莫名的流出了泪水。
在公路阵地上坚守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没有出现过一个连的编制被日军给打没了。
但是昨天晚上,他派出去的一个连,只有两个伤员活着回来,汇报了阵地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