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他的情绪后,杨守备这才同裴鹤铭解释:“那时节年轻气盛,曾经心悦一个姑娘,那姑娘是个渔家女,可惜俩人还未到谈婚论嫁,小姑娘就被程祖善的手下害死了。”
原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少年情事,可惜最后是这种收场。
“汪总兵并未认出程祖善,是何故?”裴鹤铭低声询问。
杨守备道:“当年程祖善不以真面目示人,跟倭寇勾结,说倭国语,许多人以为他是从外海过来的,却没想到他后来被宋将军打跑了,转去西北。”
“他是哪一年去的西北?”
“好像是……景和十年,我记得清楚,因为那年北狄总是进犯边关,和北狄那一战也是迫在眉睫。”
裴鹤铭顿住,乍然想起景和十年到十一年发生的事,徐家父子三人死于古北口之战。
施明义便是程祖善,程祖善与齐宁远勾结,而在大牢内,齐宁远的那番话“后悔做大理寺少卿”“后悔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些人手中的一把刀”又是什么意思?
他此刻也待不下去,原本只是想来找汪闳求证,既已知晓真相便带着侍卫赶回衙署大牢。
临走之前,裴鹤铭同汪闳商议了三日后乔装扮作购买私盐的商户入岱山,之后,再由汪闳带人剿了程祖善的老巢。
已近子时,长巷寂静,偶尔能看到兵马司的人巡查,街巷里马蹄阵阵,待至衙署门前,便看到停了辆马车。
守门的皂隶提灯察看,见是裴鹤铭,当即行礼道:“裴大人,徐大人从嵊泗县回来了,还有位上京来的大人,也跟着同行。”
裴鹤铭凝眸,将马缰交给皂隶,提袍迈进院内,那皂隶跟的紧,恨不得将知晓的全部说完:“是北镇抚司的伍指挥使还有位叶镇抚司。”
青年脚步一顿,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皂隶吃不准是不是马匹拍到了马腿上,心中兀自忐忑着。
梁江已道:“大人,是伍指挥使。”
伍荣便站在屏墙一侧,正与着暗蓝圆领袍衫的徐长安说话,闻声侧首看过来,正好对上裴鹤铭的视线。
“伍指挥使,徐大人,”裴鹤铭拱手,同二人行礼。
徐长安解决了嵊泗县命案便匆匆往回赶,知晓海岛上的事,又急朝扬州大牢来,他也没想到会在嵊泗县遇到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