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宋清不禁道:“竟然是沈大哥?”
“是,昨晚我便知晓了,只当是来不及多说,我从曹家出来后,你们已经离开。”
这便是了,难怪沈瑜这么轻易就帮他们打掩护。
沈骁是南方人,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他给大哥去信也只说在扬州做生意,宋清实没想到,他会是沈家的大公子,沈瑜的哥哥,那么按照沈家和刘家的生意关系,沈骁去东南大营该不会是二舅舅也知晓吧?
“不过你们放心,大哥只说自己是白丁出身,我们沈家祖上的确白丁起家,便是往上查三代也并无弄虚作假。”
至于沈骁为何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参军,个中缘由不好细问,宋清看着那副绣品,脑海中忽的迸出被缝在子越衣襟夹层的那半块,她蹙眉问:“这种绣法,可是沈家独一份的?还是说别家也有?”
沈瑜见她目光倏的灼灼生辉,直觉应道:“扬州便是沈家,蜀中倒还有个魏家,大昭国目前来看也只此两处。”
宋清不由呼吸一紧,猛地上前一步,将那副海况图扯在手中,指腹从针脚上摩挲,她虽看不太懂,但这种精密的绣法的确罕见,她之前带谢婉去逛成衣铺子,许多成衣上的绣纹举凡上品皆是从江南沈家进货的,生意做得火爆程度不亚于曹家的云烟锦。
“沈姑娘可识得崔子越?年纪约有八九岁,长得瘦瘦的,眉清目秀,写了一手的好字,他与他母亲便是从扬州来的。”
沈瑜乍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未想起来,却是有些耳熟,她道:“好似听过,但要回去查阅名册,沈家筠轩堂每年会培养绣娘,绣娘若有孩子,堂里还会不收任何费用教授他们课业。”
“劳烦沈姑娘能不能想法子去查一查,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她一时着急,手上用的劲大了,将绣品攥的发皱。
掌心是温滑的质感,混着她手中粘腻的汗,连那锦缎也变得汗津津的。
这要紧的消息,她须得尽快告诉裴鹤铭,可经昨晚那事,宋清心里没来由的扭捏起来,如今也不好再见他了,索性写封信托人送过去。
沈瑜见她这般情状,面色凝重,有心想要多问一句。
宋清瞧出她疑惑,便解释道:“暂时还不能告知沈姑娘,万望谅解。”
她不知该怎么说,子越母子在上京遇害,尸身上发现了筠轩堂所出的绣品,如果真是绣坊的孩子,那这件事又和沈家牵扯几分关系,现下她能坦然做出要求是因沈骁和大哥的莫逆之交,不好说的太开,只等调查清楚再细论。
……
贺礼案子最终以以老孙夹私怨报复沈家结案,因并未涉及人命,老孙则移交到了刑部。
此事一过,原以为上京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会摆在千秋宴这事儿,没成想却是另一段香艳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