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什么样子,京中哪个大家闺秀像你这般不注重仪表,先去沐浴再用饭!”
柳岁没出声,她这母亲在京中享福享惯了,柳家环境也单纯,平日只要打理好内宅,其余都无需她操心,参加各府的宴席,和朝臣女眷闲话客套,从没体会过民生的苦,不懂这些也自然。
“宋氏!”
柳老夫人厉喝,连日来对这大儿媳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一路上你除了埋怨和哭,有没有真的关心过岁丫头?今日她若不出去这一趟,是你去采买还是我这老婆子去置办?仪表在这里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使?”
宋氏不敢抬头,小声地嘀咕。
“可以叫店家送过来,那就用得着她自个扛了!”
老镇国公脸一下就沉下来,猛地拍了拍桌案。
“咱们初来乍到,一下添置这么多东西,你是怕人家寻事时认不得咱们柳家的门?”
看着灰头土脸,刻意乔装的柳平和柳岁,他就猜到用意,这是怕别人惦记上他们柳家。
这般聪慧又谨慎的丫头,是他柳家的福气!
宋氏捏着衣角,泪大颗大颗落下,虽心中有气,终究不敢再反驳。
“气大伤身,您二老别气坏了身子,我先去沐浴!二叔,你把熟食摆上来,吃顿好的再好好歇一晚。”
柳平不着痕迹地瞪了宋氏一眼,对她的不知好歹有些恼火,可碍于那是自己的大嫂,做为小叔子的他只得将所有的话咽回去。
“岁岁你快去洗洗,换身干净的,二叔去摆饭。”
再没有锦衣华服,也没惯常的绫罗绸缎,宁安城能买到最好的就是身上的蓝色粗布衣裳,裙摆绣几朵白色蜡梅,针脚有些粗糙,可看着倒也淡雅。
一家人围在个不大的圆桌上用饭,桌腿坏了一只,用石头垫着,勉强可用。
柳岁侧耳听了听,确定院外没什么动静,这才拿起面前的筷子开始吃饭。
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