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形拐杖,虞茉略略提速,但口中难免抱怨:“上一回这般绝望,还是校运会跑八百米的时候。好想回家,好怀念沙发。”
她原是细声嘟囔,殊不知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赵浔听了个全乎,虽似懂非懂,但能清晰感知到她的疲惫,莫名为自己方才的计较而羞愧。
尚未从鬼门关彻底逃脱,他死守礼法,多少有些迂腐。
赵浔垂眸,扫一眼少女因愁容而显得可怜兮兮的脸,微微心软,温声道:“我背你,如何?”
闻言,虞茉瞪圆了眼,黑眸亮盈盈,盛着毫不掩饰的错愕。
不知该为他终于舍“姑娘”而取“你”惊诧,还是为他有所软化的态度惊诧。
旭日当空,光华自枝叶间隙洒落,即便不燥人,半个时辰的行走也令赵浔鬓角晕开汗意。只他神色沉静,呼吸轻缓,给虞茉一种游刃有余的错觉。
但形状漂亮的唇,由苍白转为淡紫,如何也不是健康颜色。
虞茉勉强压制住对提议的心动,有气无力道:“不必,若将你累坏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听着少女口是心非的说辞,赵浔不禁莞尔,又极快移开眼,继续穿梭过繁茂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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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时近晌午,饥渴交迫。
虞茉斜斜倚着大树乘凉,面色通红,只觉热气在周身萦绕。
赵浔摘了几颗糖桃,就着溪水洗净,蹲下身,同虞茉分享所见所闻:“一里外有荒芜的梯田,想来村民曾在附近生活,即便因故迁走,也不会相距太远。”
她眼睛亮了亮,总算有了生气,接过糖桃,嗓音软绵绵:“多谢。”
谁知,放肆歇息过后,双足反而愈发酸痛难耐。虞茉顾不得体谅旁人,收了善心,别别扭扭道:“我走不动了,好疼好疼。”
赵浔则相反,时间愈长,毒性愈弱,身子也愈发强健。
他主动躬身,顺着少女的心意道:“总归是下坡路,易行,我背姑娘。”
虞茉勾住他的肩,不胜感激:“你莫要逞强,累了及时向我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