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大概还在襄州和黔州之间的某处艰难求生吧。
贺成江叹了口气。
怀里忽然传出一声很轻的抽泣,他愣住了低下头。
微弱的红光将纪砚尘的脸照得模糊,有水光在他颤抖的睫毛上浮现,他额头浮着薄汗,皱着眉很小声地难过。
像是怕被人发现,他就连在睡梦里也哭得很安静,只偶尔才会抽噎一下,口中含糊地含着一个名字。
这次贺成江听清了,他在喊子规。
贺成江皱起眉,他本以为子规这个名字是假的,是纪砚尘隐瞒身世随口编造的,却不想真有这个人。
是谁?
贺成江忽然很想把纪砚尘叫醒,亲口听他解释这个名字的归属。
如果不说,他就吻他,吻到他不得不解释为止。
贺成江眼神暗沉,伸手抓住了纪砚尘的下颚,张口前却又停下了。
他看到一颗眼泪从纪砚尘的眼角滑落,落在他给他当枕头的手臂上,雪白的里衣被润湿一个小点。
好可怜。
贺成江心软了,他松开了手,听见纪砚尘可怜的低喃:“别留我一个人…带我…一起走吧。一个人…好冷……”
他哭得太可怜了,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惹人怜惜。
贺成江所有的气闷都烟消云散了,他伸手抚平他的内心,低头吻了吻,一路往下舔去他的眼泪,温柔诱哄:“别哭,阿砚。别难过,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我还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纪砚尘听见了,脸上的悲伤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平静与乖顺。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让贺成江觉得,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他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贺成江还是没抱太久,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从纪砚尘的颈间挪出来,扶着他枕在枕头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