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月眼眸平静。
伤疤确与顾崇之有关。
可顾崇之当年险些断了两条胳膊。
在九死一生之际。
......
那是在长临九年的秋。
江舟夜的琵琶声传唱得极远,风雨矜矜。她跟顾崇之奔逃在完全不清楚路况的深山里,是因为她接下了一个自己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
腐败糜烂的落叶让逃亡都变得艰难。
这一奔逃足足有半月有余,身上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还发着高热,却也只能跌跌撞撞往更深的林子里而去。
她要跌下去时是顾崇之拉住了她。
他黑色劲装同样潮湿,却将外袍丢在她身上,天不见亮,除了身后死咬着不放的猎狗和人,只能听见树枝上冰凉的滴水声。
“想把命丢在这里?”顾崇之再度杀了一人后抹了一把脸:“老子才不陪你。”
姜藏月垂眸没有去盖他的外袍,只是握着弯刀不出声,甚至看不出活着还是死了。那半露出来的雪白脖颈至少有三道危急的伤痕,若非是敷了止血的药散,只怕撑不过这半月,可药散在途中也丢了,如今找也找不回来。
她缓了须臾,微抬眸看着顾崇之,哑声说:“还有二十五个人。”
顾崇之发狠将外袍裹在她身上,跟她对视:“你当老子不知道?”
姜藏月嗯了一声,说:“分开走。”
深山里不乏有毒蛇猛兽,分开走自然危险更大。但姜藏月知道这是自己接下的任务。
“分开?”顾崇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拉向自己:“这任务判断失误,让你接下四门也有过错,你一个人是想留下来喂狼?”
姜藏月说:“不劳门主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