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微寒的风掠进来,遇上暖气便消了寒意。
“姜姑娘。”坐在几案前的青年执笔,侧颜在灯烛昏黄光晕中更如白玉,眉睫掩光:“推诚而不欺诈,守信而不疑虚。”
“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
姜藏月眸子微顿。
这是她最初教导纪宴霄说过的话。
无论是人情还是性命,因果相连总会一报还一报,但这些话要看是对什么人,对内还是对外。
纪宴霄倒是都还记得。
姜藏月目光再度落在他誊抄的佛经纸上,在几案另外一侧坐下来,声音平缓,如珠玉滚落。
“一百八十三张。”
纪宴霄颔首:“记得。”
他浅笑:“我还欠姜姑娘一件事。”
“两件事并不能混为一谈。”
“那便是了。”纪宴霄眉眼温柔,脾气极好将誊抄好的一张佛经放在她面前。
姜藏月接过纸张,他做事和他的人一般,总归明面上瞧上去看不见分毫锋芒。
她找来檀木盒子将佛经放进去,又推到他面前,言语清冷:“还差一百八十二张,殿下今夜不用睡了。”
“那便不睡。”纪宴霄神色温和平静:“姜姑娘做事总是这样严格。”
姜藏月眼不离案,说:“今夜之后,殿下对圣上忠心不二的名声该传扬出去了。”
纪宴霄继续誊抄:“今夜之后,安乐殿女使拼死护主的名声也该传扬出去了。”
两人言语往来,竟是谁都没占到便宜半分,姜藏月周身气息更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