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姐放下瓶子,拿起一串豆腐。她细尝慢品,吃完豆腐,放下竹签,再等了几秒,庆生才将瓶子从嘴里拿开。
他把酒瓶放在桌上,喉咙咕噜了一下。酒瓶是空的,他分两次,喝完了这瓶酒。芬姐望着他,说了一句:“你喝这么快,是怕我跟你抢酒喝吗?”
庆生笑了一下:“我错了,芬姐。来,咱俩一起,饮酒。”芬姐笑:“这就对了嘛。喝得那么急,那是牛,细品慢饮,才有格调。”
庆生放慢速度,与芬姐碰了几次杯,但喝着喝着,不自觉地,又往肚子里灌起酒来。芬姐懂得他心中的烦恼,知道自己劝不住,他打定主意,一定会一醉方休的。
芬姐正这样想着,庆生忽然起身,往店里走。芬姐想,他可能肚子胀,要交水费了。谁知,他径直到收银台,把账结了。
芬姐想,难道这就结束了?倘若如此,倒是好事。转念思之,芬姐懂得了庆生的意思。他怕自己喝酒,让芬姐结账,他会心生内疚。
芬姐念及这一点,很有些同情庆生。庆生结完账,并没有回来,而去了洗手间。见他步态摇晃,芬姐原想跟过去,再一细,以他的酒量,应该不至于。
当然,芬姐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庆生和郑蝶,已经喝过一轮。而且是红酒,不是庆生的强项。
等了七八分钟上,仍不见庆生回来,芬姐这才有点慌,正欲起身,忽见庆生出来了。他走起路来,仍有些摇晃,不过,还好,在控制范围之内,没有太大问题。
待庆生走到桌前,坐下来,芬姐才发现不对劲。他洗了一把脸,但眼圈红红的。芬姐明白过来,他一定在洗手间哭过。
只是,芬姐不便点破。
想起他与果儿的情感,芬姐很是感动。她悄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庆生的照片,准备发给果儿。想了想,又犹豫了。
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就合上了手机。
桌上的酒,还有两瓶。盘子里,烤串还有八九串。庆生坐下,给芬姐拿了一只串,又将啤酒一人一瓶。
开了盖,摆在双方面前。借着这个当儿,芬姐讲了几句贴心话,讲的多是果儿的好,请庆生放宽心,不要记挂果儿,她一个女儿,很不容易,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庆生静静地听着,并不答话。待她讲完,抓起瓶子说:“来,喝酒。”
酒是世间的良药,可以解救一个隐身泥淖的人。两人把串吃完,酒喝尽,再看一下表,已经临近十一点半了。
庆生说:“回家吧。”
芬姐站起来,本想送庆生回柏州。然而,庆生不愿意,他的确醉了,但脑子却清醒,说夜黑不安全,非要送芬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