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庆生总觉得,岳父亦不清白。

    南下深圳前,他买了桂花鱼,去岳父家。看望完毕,出门时,与一个妇人撞了个满怀。那天,岳母去走亲戚了,岳父一人独自在家,而那妇人,偏偏选了这个时机,去岳父家里。

    再怎么痴呆的人,恐怕也会心生想象吧。不过,这次撞见,庆生没告诉任何人。

    和岳父通完话,原本还有时间,很想给方洁打电话,想来想去,还是罢了。

    倒是发小华哥打了电话过来。华哥没提别的事,问了问他帮方洁安排工作的事,然后东拉西扯,庆生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仍在痴念着果儿,想让果儿回心转意。

    别说华哥如今要在家照顾老小与妻子,无法外出,就算他真的来到松岗,果儿亦不会见他。

    不是果儿寡情薄义,而是感情讲不清道不明,也与人的年龄、思想有关系。她和华哥的情事,已经时过境迁,属于过去式了。何况,两人的恋情,本就不道德,不被世人认可,就算曾经美好,也是短暂的美好,无法久长,更不可能有结果。

    当然,这都是借口。最重要的原因,庆生出现了,果儿也许陷了进去。

    这是华哥的看法,他大约瞧出了端倪,又不好明说。所以,上次得知方洁老公欠下赌债,他立马想到请庆生帮忙,让方洁南下。

    俗话讲,日久生情。如此一来,庆生和方洁待在一起,很可能旧情复燃。真的凑成了一对,果儿知道了,自然就会知难而退。女人受了伤,总需要慰藉,那时,华哥的机会就来了。

    华哥的小计谋,或者说精打细算,庆生不知情,也不会想那么多。他只记得,刚来深圳时,华哥帮了他。这份情,他会谨记于心,铭刻于怀。

    打完几通电话,又转了半圈,十点整,重庆小面的服务小妹,终于下了班。她脱下工作服,走在灯光下,显得清纯可人。

    和汪盈相比,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重庆小妹属于“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汪盈则是“万水千山走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种美不能说谁更好,只能说谁更适合。有人喜欢青春的明丽,就有人喜欢成熟的风韵。风月无边,万种柔情,不同的人,在寻找不同的爱。

    一番畅想,重庆小妹已经来到阿凡居住的城中村。庆生暗想,或许,他俩早就租房住在一起了。只是,汪盈还蒙在鼓里。

    经过一处岔路口,路过一个垃圾处理站。有个老年妇人,戴着蓝色口罩,站在垃圾桶前清理垃圾。重庆小妹径直走到处理站,见到妇人,笑着打招呼。庆生隐约听到,小妹喊妇人作妈妈,两人的表情都很愉悦。

    垃圾站味道很冲,全是秽物,重庆小妹那样一个年轻女子,竟然无所顾忌,这一点倒出乎庆生意料。

    重庆小妹与妈妈道了别,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阿凡居住的那栋楼。庆生的猜测逐一得到证实,他不免有些得意。

    重庆小妹走到楼下,掏出门卡刷卡时,庆生疾行数步,叫住了她。重庆小妹回头望去,看见庆生,面露欢笑:“我认识你,你在店里吃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