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并不避其锋芒,反倒不卑不亢地再次拱手,“臣不过揣测罢了。不过既然陛下如此问,臣斗胆直言——若臣想对陛下不利,又何必等到今日?只怕早在无数年,臣便有千百个理由动手了,何须让这闲言碎语在如今沸腾。”

    他平淡至极的陈述,却反倒让云墨染眼中多了一抹锐利的寒光。

    她步步逼近,距离他不过咫尺,低声道,“那么,如你所说,这些碎语从何而起?八贤王,你的无辜,朕该以谁的证明来信?”

    两人气息交汇间,气氛沉沉如墨。

    他低低一笑,轻声回应,“信也罢,不信也罢,终归是陛下为君,臣为臣。这其中真伪,若陛下信不过臣,大可继续猜疑,再查上一查便是。”

    他微微抬首,目光平直,却藏不住锐利的锋芒,“只是,此等言论出自何人之口,臣倒更愿协助陛下将此一探究竟。”

    云墨染闻言,手心微微一紧,目光锁住他,半晌未语。

    空气如冻水泼顶,两人的对峙未曾放松半分。

    凝滞的气氛中,云墨染忽然轻笑出声。

    她缓缓直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了与秦羽之间的距离,仿佛适才剑拔弩张的对峙只是一场幻觉。

    “说起来,今日八贤王的课,讲得倒是不错。”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秦羽微微一愣,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语气平静无波。

    “陛下谬赞了。”

    云墨染语气漫不经心,“只是朕听说……”

    她顿了顿,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安阳郡主似乎……胸无点墨?”

    秦羽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云墨染似是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继续说道:“都说虎父无犬子,八贤王文韬武略,冠绝天下,怎么教导出个……如此‘别致’的儿女?”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话语中暗藏的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以前,谁若是敢这般当着秦羽的面贬低秦月,只怕早已被他毫不留情地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