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和在段悠看来十分惺惺作态。
她又不是不了解魏修远骨子里的阴狠和不择手段,他还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段悠连最表面的礼貌都不想维持了,直接摆出最难看最反感的表情,“你又来干什么?”
魏修远被她脸上的表情一激,心头无端多了三分邪火,不过他素来擅长伪装,冰冷的火光只在眼底闪烁了刹那,就被他儒雅又有几分阴沉的笑意盖了过去。
“我怕你性子太直,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得罪江教授,所以跟出来看看。”他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段悠和江临中间,面对江临,道,“教授,您年轻有为、德高望重,且为人师表,应该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男人双眸微微眯起,将所有的危险凌厉集中到一个逼仄的缝隙里,更显深不可测。
他讳莫如深道:“你想说什么?”
魏修远风度翩翩地一欠身,“段悠和您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但我相信以您的人品不会做出有悖伦常的事。她还小,目无法纪胡闹便罢,想必您是不会当真的。”
“魏修远你在胡说什么!”段悠是真的急了,她在他身后,直接动手拨开他,“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段悠。”魏修远趁她对自己动手之际,猛地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是你约我晚上出来见面,不管你想说什么,你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
江临就在二人对面,身形却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要出手干预的意思。
只是薄唇轻轻弯出嘲弄的弧线,“这种事,你们私下解决就好,我没兴趣当看客。”
他眼中肆意纷飞着霜雪,段悠看过去,正对上一望无垠的冷漠。
她的心当时就坠到了谷底,碎得七零八落。
手里反抗的力道也骤然小了下来,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她清楚,这是她自己的事,她本来就该自己解决。
而魏修远话里话外也都说得很明白,他是师长,她是学生,他们就算私下在一起了,表面上也必须维持该有的距离——至少是能让教务处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距离。否则对她,对他,都没好处。
可是江临的事不关己仍然教她心里一阵寒凉。
她想,他可真是个没安全感,又缺爱的人,就像一个无底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填满他心上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