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看清楚他原本站在床的那一边,是怎么几步跨到她身边,把她拎起来箍进怀里的,只听到他粗哑而低沉的嗓音,“你怎么在这?”
段子矜还没能完全清醒,对上男人那双阒黑的眸。
仿佛吸走了她的思绪,她被他的手臂勒得太紧,眉头扎在一起,“松手,疼。”
男人一言不发,用的力道小了些,却还是紧紧抱着她,下意识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梦境和现实重叠,她馥郁柔软的身体就在他怀里。
好像整个人都被填满了。
他坐在床沿,女人就这样半靠半坐在他怀里,娇懒得如同没睡醒的猫。
江临一瞬不眨地看着她,连说话都不敢,连动一下都不敢。
这幅画面太过珍贵,他怕稍微有所动作,眼前的一切就会变成水月镜花。
她又睡了将近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里,江临像个雕像似的坐着、搂着她,只有思维在伤口的刺激下不停地转着。他忍着百般钻心断骨的痛,强行调动被药物抑制住的思考能力,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一切,脸色越来越差,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极端冷静,却又透着阴沉和压抑。
床头的丝绒盒子、佛经,不知道被她收到哪里去了,他没太在意,只是一同摆在那里的安眠药和氟西汀的药瓶也不见了。
他没有穿上衣,只穿了一条居家的裤子,不是昨晚那条被剧烈的打斗撕得稀烂的西裤。
毛毯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太多血迹,他胳膊上的伤口也被处理过了,还有个针眼,也许是因为注射时动作太急、拔出时没有及时止血而显得有些肿。
一看到怀中的女人就被冲散到九霄云外去的思绪,在这半个小时里慢慢被他收回脑海里。
她怎么在这里?
她看见那些东西了?
还是……
男人的眸光霎时间变得阴鸷骇人,戾气一浪一浪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