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低声应了,“你想吃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你先泡一会儿。”
说完,他放开了手,临走前脚步一顿,又望着她道:“有事叫我。”
洗个澡能有什么事?段子矜只是这样想了想,也没把话说出来,见他已经转过身去,她忽然想起一事,喊住了他,“你家有避孕药吗?”
男人的背影几乎是瞬间僵在原地。她都能看清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肉线条慢慢、慢慢地绷紧。
半天,哑着嗓音道:“我叫人去买。”
段子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将推拉门掩上。
浴缸里蓄水的水温都是她最适应的温度,旁边的架子上除了她的毛巾和洗漱品之外,还摆着她钟爱的精油。
她解开浴袍,没有急着进浴缸里,就这么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身体。
那些青紫斑斓的吻痕,让她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刚才发生过什么。
段子矜的手指紧紧扣进了掌心,一股尖锐的刺痛遍布她的神经,逐渐生出许多细细密密的厌恶。
直到逐渐蒸腾起来的雾气将镜子盖住,虚化了那些凌乱和暧昧的痕迹,她才像大梦初醒般伸出手去,用冰凉的手掌抹去一块大小足以看清脸的镜面。
这一次她没看太久,手便死死按住了镜子。
就好像,在用力挡住镜子里那张面孔,不知是因为那张面孔在她看来太不堪入目,还是有其他原因。
……
当她洗完澡、换好衣服的时候,明月坊的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除了她点的两样以外,男人还特意为她加了几道她平时就喜欢的。
凉菜、热菜、主食、汤,还有点心,一应俱全,整整摆满了半张桌子。
除此以外,他还专门让以晴煮了梨汤给她润喉。
段子矜路过客厅时发现昨晚狼藉的地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男人身上还带着伤,空气里还漂浮着些许药水和碘酒的味道,她都很难想起昨天一进江家大门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以及自己震惊、愕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