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准备顺其自然,放任自流的时候,脑子里却忽然又闪过那天在法院门口,那个高傲的女孩低下了头,一字一顿地说:唐少爷,我求你。
低声下气地恳求他,眉眼却又带着她一贯的高高在上,带着江家后裔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傲慢。
不知怎么,就握紧了拳,鬼使神差地对司机说了句:“开车。”
原不原谅江临,都是悠悠该做的选择——如果她选择原谅,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让江临去死;如果她选择不原谅,那么江临,连陪她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江姗又一次来到了江宅。
也许是冯青云特意吩咐过,她进入别墅的时候没有遭到门口守卫的拦截。
她在那间偌大的卧室里找到了男人。
狼狈,落魄,西裤上沾着泥土,原本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此时皱皱巴巴的,扣子也是半系半解,露出他结实而肌理分明的胸膛,右胸口上那道狰狞蜿蜒的伤疤隐约可见。
他就这么躺在那张双人床上,闭着眼睛,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好像陷在了走不出的困境中。
那张英俊而淡漠的脸上布满青紫斑斓的痕迹,应该是和人打过一架,嘴角的血迹也没有清理过。
从小到大,lenn从来都是进退有度,做事情有条不紊的。
江姗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到他这副样子。
心里竟有些止不住的难过。
她扶着门框,慢慢蜷缩起手指,在门上“叩叩叩”地敲了三下。
男人没理会,如果不是他躺在那里,胸膛细微的起伏能被看见,江姗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低声道:“lenn,我来看你。”
床上的男人还是没动。
江姗喉咙一紧,干涩道:“段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伤心,但是逝者已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从这里离开。”
她说完,却没得到男人任何一丁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