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室并非单独房间,而是一处囚牢,位于三峰后山禁地。

    “就是此人了。”

    守卫弟子带领一人在牢房前站定,拱手示意后退了出去。

    牢房内外并不互通,声像皆不可传。那人从怀中取出一物。界门感应后便如破障般,浮动微振缓缓开启。

    牢内之人也听到了响动,很是激动的看来。

    “怎会是你!”

    张戈大惊,没想到来的竟是千秋辞。

    千秋辞静立无声,看向他眼神深溺,如渊似潭。他打量室内独一清净蒲团,不染凡尘,了然空阔。收回目光,抬脚走进两步。

    “我从未和你等计较,却未曾想,渣滓永远是渣滓。”

    张戈见千秋辞沉声走进,不由后退靠墙。这人的眼神比之以往,竟是让人胆寒。他一贯看不起的人,此时却让他吓破了胆。

    “在尧城,你等依仗家世,作恶无数。在此界,沦落至此,竟也不忘本性。当真可叹可恶……可杀。”

    杀字刚落,张戈便手脚并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宗门判我禁闭,你,你不能杀我!”

    张戈边说边透过指缝窥看,就怕千秋辞拔剑砍向自己。他唾液横流,狂汗不止,已然被吓得不轻。

    千秋辞状似抚剑,并未拔出。却见因他的动作,张戈抖的更厉害。不由想起曾于某次高门小宴所见,那群锦衣公子围着一半大女孩,面色不愉。仅是他们所放恶犬未能如愿咬到女孩,便将其捉拿,逼其跪在人前认错。

    那女孩也是如此瑟瑟发抖,哀声求饶。

    如此这般,倒也罢了。最后不知是谁,将血淋了女孩满身,接下来的一幕骇人听闻,冲天的犬吠,女孩的尖叫,然后是他们刺耳的狂笑。

    每每想起,千秋辞便觉胃中翻滚。那女孩死的无声无息,没有追责没有惩戒,没有人能为她主持公道。他当时无能无力,只是夜半梦醒,点上一支往生香,聊表安慰罢了。

    而此时在他面前的张戈,或许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在他人面前讨命的一天吧。因果报应不爽,但他并非来取他性命,而是浇灭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