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训练有素,闻声立刻站住了,原地愣生生地将司马辉当个陀螺般扭了回来。
被按着头转回来的司马辉来不及感受任人摆布的屈辱,顶着咬牙切齿的懊丧脸,被迫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她。
本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正事,司马辉正准备给她诠释一番什么叫做“南梁气节,宁死不屈”外加“打死我也不说”,却见秦时月十分虚伪的摆出一副“我差点忘了”的客套表情。
“那什么——既然问候了令尊司马瀛那个老废物,不问候令堂,似乎不太尊重。”
秦时月说着,“啧”了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这也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家姓不好,司马……听着总以为令堂早已仙去了。”
司马辉闻言,准备好的“名将气节”无处表演,只剩下双目暴突。
他一口气在胸腔肺腑倒了三、四个来回,只倒出一个“你…………”来——可能是气疯了。
秦时月“礼数周全”地问候过了司马辉的双亲,无视已经气成了个火1药桶的司马辉,自认为把“先礼后兵”的前半部分诠释得还不错。
于是她擅自决定,将谈话快进到了“兵”的阶段,毫无铺垫的直指要害:“司马辉将军,你从方才起便一言不发——怎么?是怕自己一不留神,把你伪朝和属国安南的勾连说漏了吗?”
此言一出,司马辉的“打死我也不说”同样没了用武之地,他脸色铁青地看着秦时月,仿佛要从秦时月的喉咙上咬下一块肉来,才能解心头之恨。
自司马氏被大孟打出镇南关外,所谓的“南梁”政权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不说大孟的刀笔吏干脆斥南梁为“伪朝”,就连海外各国的史书上,也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南梁国灭”——这是以另一种形式证明南梁已经亡国了。
南梁国号不存,所谓的“国土”更是少的可怜——大孟镇南关外曾有一处几经易主的不毛之地,山路多,不靠海,密林之中除了猛兽树木就是瘴疠,矿、盐、茶此类赚钱的东西一概不产,唯一的特色就是猴多。这些猴子作恶多端,缺少食物时就成群结队的下山闯进周围百姓的家里抢食物,被百姓群起而攻,就四散逃窜,往山林里一躲,抓都抓不着。
南梁司马氏残部就退于这片被人称为“猴儿国”的不毛之地,和满山的猴子做了邻居。后来,南梁式微,也养成了跑到大孟边境抢一笔就跑回去的坏毛病——秦时月一直管这叫“入乡随俗”。
司马氏虽然跑的狼狈,但当年从大孟境内带来不少家底,来到猴儿国后,在山林深处选了一处相对和缓的盆地处“建都”,称为“安北城”——从这狗屁都□□字就能看出司马氏想要重回中原的野心。
可是随着大孟日渐强盛,南梁却愈加式微,此消彼长之下,两方实力早已悬殊。其实这些年,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别提付诸行动,大部分司马氏残部已经连“重回中原”春秋大梦都不怎么做了,它的所作所为,只剩下不遗余力的给大孟添堵。
只要有人想给大孟制造麻烦,司马氏就会像嗅到粪便的苍蝇一样凑上去——这一次,司马氏选中的这坨屎就是安南国。
安南国与大门西南水西接壤,是大孟十四属国之一,自四百年前就是大孟属国,受大孟敕封的同时向大孟俯首称臣、上岁纳贡。百年前,大孟经历了庚子之乱,自顾不暇,十四属国趁大孟之危纷纷自立,颇有“天晴了雨停了,没有大孟我行了”的膨胀之感——只不过打脸来的很快。
先帝一生厉兵秣马,戎马倥偬,收拾了不成气候的南梁,腾出手来就把这群不安分的属国揍了个遍,这群两面三刀的小国被大孟揍得哭爹喊娘,很快放弃了对自己没个数的膨胀,鼻青脸肿地继续回来给大孟上供——当年带着三神营远征南境十四国的总帅,好巧不巧,是秦时月的祖父,老秦国公。
这些小国被收拾后,确实有真心实意要与大孟重修旧好的,但也不乏个别几个一直暗戳戳的出幺蛾子——安南国便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