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在离乱中看到亲人的激动,而是一种被撞破了什么事后的惊惶。

    寒川下意识伸手去护住身侧的叶青臣,可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个空。

    他心里“咯噔”一声,一句“别去”像根刺一般的卡在了喉咙里。

    寒川艰难的在人群里一一辨别那些慌张的脸,却看见少年已经朝二伯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叫了几声少年的小名,可是在人潮里根本没人听得见。

    寒川只好追了过去。

    而少年的身影在神庙的角门一闪,消失了。

    寒川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前来祭拜的百信奔逃着涌到山麓去了,神庙中一个人都没有,火把和香灰撒的到处都是,几处帷幔不知被谁扯掉,又不知怎么被香灰点燃,散在地上乱哄哄地烧。

    寒川顾不上灭火,顺着角门后的路追过去。

    角门后是一处早已废弃的厢房,年久失修,连地上的路都灰扑扑的。寒川追上来,走到院门前,借着外面的火光,看到了脚下的脚印,看到了半掩着还在轻晃的院门。

    寒川整个人不由紧绷起来,半晌,他走上前去,“吱悠”一声推开了破败的院门。

    和山下的混乱比,院子里安静得诡异。

    院外火光冲天,而院内只有水西一片月色淡淡地照进来。

    寒川背对着火光走近这一片月色里,只感觉一片寒意瞬间将他整个人都侵染了,冰火两重天地。

    寒川站在院子里,环视四顾,最后借着那点冰凉的月光,在一扇门前看到了痕迹。

    他几乎是无声地走上去,走到门前,站定了,堪称彬彬有礼地敲响了那扇久经风霜的门。

    他声音很低:“二伯,我知道是你。”

    屋里传来细微的战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