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近来的处境很不好,内阁满员,崇祯皇帝对他的不满没有再掩饰,就差直接告诉他,他可以走了。
这会儿,他正在家里,神思不属的看书。
听到下人说周正求见,神情一动,旋即又暗自摇头,起身与周正在凉亭里相见。
两人关系非常,却又还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周延儒看着周正,神情感慨又落寞,道:“天心已变,人力无奈,你不会是来劝我的吧?”
周正神色微动,周延儒这是真的有离开的觉悟,还是故作试探?
周正不会对周延儒掉以轻心,喝了口茶,道:“元辅,现在走,还能全身而退,等皇上真的不耐烦,怕是新账旧账要一起清算了。”
周延儒表情动了动,终究是不甘心,道:“你手段了得,又有大太监相助,真的不能再搏一搏?”
周正暗暗嗤笑,周延儒果然还是舍不得。
故作沉默片刻,周正道:“元辅刚才也说了,天心已变,人力不可改,若是一味强求,适得其反。”
周延儒看着周正,脸上越发落寞,无奈地轻轻点头,道:“我这一走,温体仁能放过我?”
周正道:“温阁老想要坐稳首辅宝座,就不会把元辅怎么样,更何况,我也不会坐视元辅出事。”
周延儒这才一笑,道:“有周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延儒可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周公子,能量大得很,与宫里的内监关系匪测。
周正微笑,道:“元辅临走之前,还得帮我做几件事。”
周延儒道:“你我向来互惠互利,但说无妨。”
周正收敛笑容,道:“第一,处理好元辅的徒子徒孙,不要留下后患。第二,我在登莱的一些部将,需要晋升官职。第三,我要扩大水师的兵额。第四,我要保举几个人。第五,我希望元辅找个由头,将赵率教,满桂罢官。”
周延儒一直平静的听着,因为周正要的并不算什么为难之事,倒是后面的不由得一怔,道:“满桂,赵率教?我记得你与他们关系很好,屡次并肩作战?”
周正没有隐瞒,道:“朝野现在对他们的弹劾渐起,我担心元辅走之后,我护不住他们,不如让他们在还能全身而退的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