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晋伸手接过,掀开看了两眼,眉尾略抬了抬:“含晖园?”

    蔡寺意味深长地点了头:“正是侯爷想的那样,这含晖园,是圣上特批的,这马球赛,亦是圣上授意的。”

    他低声补充:“二皇子与七皇子那儿,俱送了邀贴。”

    康子晋的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语意促狭:“还是承静郡主精明,知晓圣上不欲让皇后娘娘插手此事,便主动揽了这活儿,为圣上分忧。”

    自来赏花游园、球会雅集之事,皆有着给小儿女们相看与接触之功用。

    明元帝这般煞费苦心,自然是有为七皇子择妃的意思。

    若论关系,承静郡主是七皇子的表姑母,由她来牵这条线,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绕了这么大个圈,总归没在明面上狠打宋皇后的脸就是了。

    毕竟帝后关系再是不睦,却也不至于直接闹僵。

    提起圣眷这茬,蔡寺倒有一肚子气,言语中尽是憋也憋不住的嘲弄与不满:“郡主自然是个会揣测圣意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了。”

    按说老王爷去世,便该是他这个郡马扬眉吐气之时,试问十几年都对着同一个妇人,哪个男子不会腻?

    是以第二年,他便偷偷养了两个外室。

    可他低估了妇人的敏感,仅一年不到,承静郡主便嗅到了异样。

    某日,他再去寻外室时,竟被尾随而至的承静郡主给逮了个正着。

    承静郡主岂能忍得?当场便命人绞死了那外室,又徒手拖着他到了宅子外头,当着一众仆婢并邻里的面,质问他是否还有别个。

    阵仗如期恐怖,他如何敢说实话,便扯了谎,岂料承静郡主并不信,直接绑了他的贴身小厮来严刑逼问。

    那小厮吃痛,便把另一处也抖露了出来。

    蔡寺到现在还记得承静郡主那时的眼神,冷飕飕阴恻恻的,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他简直吓到汗毛凛凛,脊梁骨都在淌汗。

    好一阵人仰马翻后,他被提到了豢养着另个外室的宅子,在承静郡主命人砸门之际,他再度感到了风雨欲来的灭顶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