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嘉把眼弯成了月牙,笑眯眯地:“那让侯爷送我一段,不过分罢?”

    送她一段,又想来个投怀送抱?

    康子晋本想拒绝,可见她笑得欢快娇嗔,满脸乖滑,莫名生出看她再要玩什么花样的心思,鬼使神差之下,竟颔首应了。

    只是,让康子晋没有想到的是,她让自己相送,这回意不在投怀,也不在送抱。

    忽然假装绊了脚,站立不稳之下去扒拉他,只是为了…要踩他两脚。

    末了,还要怪他铺子里的地板太滑。

    康子晋低头,看了着自己靴面上两片清晰的鞋印,额侧突突地跳,再抬起头,面色沉静地去看始作悀者。

    岳清嘉被他一双黑涔涔的眼珠子盯得越加心虚,本想再皮两句的,莫名怂到地心了。

    她极其仓惶地福了个身,逃也似的跑路了。

    康子晋心里憋着火气,可又不好发作,一句‘幼稚’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地,最终只能无奈地捏了捏眉尖,吃了这个闷亏,不与她一般见识。

    瑞金楼的掌柜早已目瞪口呆,趁着东家一言不发上楼的间隙,拉了栖桐便问:“咱们侯爷和方才那位小姐是何关系?”

    栖桐也错愕,又急着要跟上去服侍,无甚好气地回道:“还能是何关系?侯爷不待见她,你听听,主子这踩楼梯的劲都明显大了些。”

    脑仁胀疼的康子晋,才没来及换下靴履,就迎了客到。

    来人着宽袖襴衫,阔鼻微拱、身形干瘦,一进来就冲他爽朗地笑:“侯爷这瑞金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你一介贵游,也不向皇后娘娘讨个闲职挂着,吃些俸禄也是好的。”

    说着这话,那人的视线却下移到康子晋的靴上,看到上面的印子后,抬眼投以惊讶的一瞥。

    他在心里暗自度了度尺寸,应当是名女子留下的,就那印记的深浅来说,恐怕力度还不小。

    什么样的女子,竟能把这博安侯的靴面给踩成这幅模样?

    康子晋下意识想缩脚,又觉得过于刻意,便清咳一声,指了指自己对面:“蔡郡马,请坐。”

    蔡寺坐了,二人闲谈几句后,便进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