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风养了几日,后背的伤好了许多,便又到镜坊视事,同时召了管事们商议批量制同乐镜的事。
大家厅中围坐一团,齐安腿骨折未痊愈,坐在轮椅上。
正商议着,陶柏年来了。
沉暗的没有纹绣的黑色襕袍让他看起来脸色阴沉得吓人,崔扶风望一眼,绽起客套的笑容:“陶二郎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齐家镜坊幸甚。”
陶柏年嘴角往上牵了牵,淡淡颔首,往背后招手。
跟他过来的一个陶家下人把抬着的箱子搁下,打开来,里头黄澄澄金锭。
崔扶风望一眼,目测是一千金,她让齐平送到陶家的谢礼正是一千金,这是又退回来吗?
不由得脸微赤,寻思陶柏年不会当众说出谢礼由来吧。
陶柏年没看她,冲众人团团拱了拱手,长揖到地,“我家镜坊铜液锅炉炸开的事我已查清楚了,与齐家无关,柏年在此向齐家赔罪。”
齐家众人没想到他行此重礼,急忙回礼。
崔扶风心中大石落地,隐约明白陶柏年抬来金子要做什么了。
陶柏年指向金子,“我家镜工无状,扣了齐二郎多日,柏年甚是不安,这是给齐家的赔礼。”
众人一齐看崔扶风。
崔扶风心知,陶柏年这是不愿收自己谢他救命的礼,找借口还回来,笑了笑道:“陶二郎重义轻利,扶风也不好驳你面子。”
命把金子收起来。
陶柏年拿眼看了下众人,看崔扶风,“我此来还有一件事要同齐家主商量。”
崔扶风也很想知道陶家镜坊铜液炸开事件到底怎么回事,挥手让众管事退下,不愿跟陶柏年单独相处,唤齐明毓:“毓郎留下。”
陶柏年呵呵出声:“崔二娘还真把小叔子当吃奶孩子养了,一时半刻不离身边。”
“陶二郎!”崔扶风立眉,这人总是能让她失态,当真本事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