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罂复又拜下去:“初次得见皇后娘娘天颜,不胜欣喜。夏侯罂斗胆,向皇后娘娘讨个恩典,愿娘娘成人之美。”
章氏听罢,险些没厥过去,幸而被身边的婢女扶住。她脑海中来来回回只有八个字:疯了疯了,完了完了。
皇后看着眼前笃定的夏侯罂,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殿内,殿中的人的看着夏侯罂,或鄙夷耻笑,或发愣震惊,或起哄看戏。
再看夏侯罂,依旧是方才的沉静笃定,皇后忽地就很佩服夏侯罂,她从未见过这么有勇气的姑娘。
而关于贤王,皇后其实一直不赞同官家对他的态度。她认为,真正伟大的帝王,该是包罗万象,胸襟宽广。与官家争过皇位的是先贤王,不是他的儿子,没必要对他这么忌惮。倘若官家真能厚待看重贤王,她反而会敬佩,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面上给与富贵,立着明君的牌坊,私底下却处处排挤。
她也算看着贤王长大的,知道这孩子才华斐然,心思赤诚,如今的局面,不该是他承受的。这是因为心底里这份同情和对官家欣慰的不认同,所以她才会关心贤王的婚事。
而今日,眼前竟然有这么一位姑娘,不惜顶着日后的流言蜚语,来向她求一个恩典。
皇后知道贤王在京中的处境,也知道夏侯罂曾与贤王有过婚约,后被夏侯温书想法子解除。
皇后忽地明白了夏侯罂的心思,似了然般开口问道:“可是担心父母之命?才来求本宫的?”
夏侯罂抬头看一眼皇后,道一声是。
真是既聪慧,又有勇气胆识,这样的姑娘,万里挑一。皇后忽而一笑,端坐于椅子上,朗声道:“秉承先帝遗旨,贤王赵璨应与吏部侍郎夏侯温书嫡长女早日完婚。”
话音落,章氏终是没能抗住,脑袋一重,倒在了身旁婢女的怀里。
夏侯罂匆忙谢了恩,连忙去扶章氏,皇后自也知晓是什么缘故,忙叫人将章氏抬去偏殿,请了太医来看护。
而赵璨回到府中后,酒基本已经完全醒了。秦屹见赵璨这么早回来,也不觉得奇怪,这种宴会,他们殿下迟到早退是寻常的事。
便上前,如往常一般询问道:“殿下,是去后院马球场?还是传歌舞?”自打被罂姑娘拒了之后,他们殿下便彻底掉进了声色犬马的坑,从前还能有点儿追求,现在彻底是放飞自我了。
“都不!”赵璨在厅中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微一抬手拒了秦屹。
“嗯?”秦屹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璨一把抓住秦屹的手臂,说道:“今天我在金明池西岸见到罂姑娘了,她问我,能不能再提一次亲?”
“嗯?”秦屹闻言愣了:“再提一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