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冷笑:“想要配出真正的‘孤鸿羽’谈何容易!若没有药王庄的独门秘方,那便只能盲人摸象,仿着药性一点一点去配、去试!这么多年,我们配出像样的药了吗?还不是没伤着别人却先把自己毒死了!”她说着便恼怒了起来,随手拎起一个铜香炉往宁月身上砸过去。
香炉质硬,砸在尸体额角,闷顿地“啵”一声,女尸脸上应声裂了个豁口,暗沉沉的血肉翻开,一些血尚未凝,沿着流下来到眶里。
她震怒,珠雨和挽风忙上前安抚:“姐姐别生气……”
红鸾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当即摔到桌面上:“都放凉了!蠢材。”说着,捏起那侍女脸颊:“你们一个二个,专与我过不去是不是?”
“姐姐,罢了。”挽风握住了她的手,随手挥了挥叫那侍女下去,温声道:“一个不懂事的罢了,你什么身份,还和这小丫头子置气,气出了皱纹多不值当。明日,您还得伺候大理寺那沈大人不是么!”
红鸾怒气稍平,抬眼看了看她,挽风轻笑道:“说起来这沈大人也是个有意思的,家里父亲亡故,丧期才几日啊,他便来咱们这儿享乐。也无怪这些年,朝野上参他的那么多。”
“沈灵均他爹死了?”红鸾诧异道:“我怎的不知道!我还以为前些日子他离京是为着查案,原是回家吊孝去了。”
挽风道:“是吊孝,但查案也不假。”
她话中有玄机,红鸾狐疑道:“什么意思?”
“姐姐,”挽风靠近了她,“我听闻,那沈老爷是无病无灾,身上也没有伤口淤青,却是无端过世的。阑州城里都传他造业太深,被上天收了去呢!”
红鸾道:“上了年纪的人,毫无征兆骤然离世也是常事。”
“可重要的是,咱们这位沈大人回去偷偷验过,得出的验尸结论竟是,中毒身亡。”
“什么?”红鸾蓦地起身:“身上毫无痕迹,肌骨也探不出,怎就能断定是中毒?”
挽风道:“我也不知,但大理寺的论断,总归不会有差。”
珠雨听到此,不禁兴奋道:“姐姐,那这种毒杀,不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研制的……”
“孤鸿羽!定然是孤鸿羽之毒!”红鸾一拍桌:“知秋堂里,有人会配这种毒!好哇,当年干爹千方百计问沈阕那老东西要这配方,那老货总是推三阻四,这下倒好,自己死在这毒物之下,真真是时也命也!”说着,她痛快地大笑出声。
挽风迟疑道:“只不过……会这配方的人会是谁呢?”
红鸾道:“应当不会是沈熹。沈熹虽也有心杀他兄长夺了知秋堂,可他早几年便与干爹合作了,这些年他们给咱们备药引也还算积极,如果他有配方不会等到今日都不拿出来。”
“那还能有谁?”珠雨皱了眉:“沈阕得罪的人不少,要杀他的都能排成长龙绕长安城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