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人总还好吧，”郑烨说道，“毕竟男人对后宅的事情总是疏忽。”
“疏忽？张氏其实与父亲少年时便相识，”付薇说道，“外祖父生前一直怀疑母亲的死，曾经派人去父亲老家查探，才知道他与张氏青梅竹马。”
郑烨张了张嘴，没说话。
付薇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可还记得，他再娶的时候，我母亲新丧不过刚满一年。张氏八月进的门，转过年三月付菡就出生了，她还说什么七活八不活，那孩子命好。后来外祖父辗转找到给她接生的产婆，那婆子说付家小小姐足月出生，健康得很。”
当年付迁不顾付薇外祖父许家反对，硬是续娶了自己的表妹张玥。许家一怒之下，接走了五岁的付荇与三岁的付薇。
“不怕，”郑烨说道，“有我呢。你好好歇着，行之住哪里，我去找他。”
付薇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一会儿自会带你去。”
“你不信我？”郑烨有些惊讶。
付薇垂着眼眸良久。
“我现在不敢信任何人，”她顿了一下，“你知道，从付家逃出来之后，我与兄长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况且，昨日……”
“我明白了，”郑烨说道，“你换好衣服用点东西我们就去。马车我已经备好了，到时候让行之扮做我王府的人，直接去扬州投奔你们舅父。”
“到时候再说吧。”付薇说话间就站了起来，“劳烦你先回避一下，我要梳洗。”
“好。”
郑烨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向付薇。少女坐在那里，长发一直垂到腰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眸，看不出神色。
付薇仿佛知道有人在看她，朝郑烨那边瞧了一眼。少女不似往日那般明媚，仿佛整个人都笼上一层薄雾。
“你为什么来找我？”郑烨忽然问道。
“因为只有你了，”付薇说道，“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帮我。”
“你好生梳洗，我一会儿就过来。”
郑烨回到书房，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便让人把心腹范修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