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自己也怕黑,小时候每逢打雷的时候,没有家人可以依偎,只能独自缩在床上发抖,最后被福利院的老师揪出来挨骂。
后来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她还是很怕黑,却学会了克制与隐忍。
雨没有再下,地上却有很多水坑,女人赶着他们下来,脏污的水花溅了一身。
他们又被关进了另一间小黑屋,只是看着会干净一些,墙角摆了几张木板,两匹发了霉的被褥,正中一只缺了脚的食案,和一个不大不小的夜壶。
裴玟锦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石川真扯开黑带,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夜壶,咧开嘴笑得很开怀,裤带子被他系了个很巧妙的结,轻轻一抽就能随地解溲。
在以前那个小黑屋,谁要是憋不住想上厕所,一定会遭受到其他人厌弃的目光,因为没有人会特地开门让你出去解决。
有一次温凛姝实在憋不住,趁着半夜起来,想找个墙角赶紧解决一下,就发现裴玟锦蹲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两人的视线隔着乌黑的空气对上。
裴玟锦起身,拉上裤子,面色如常,还朝她招手。
温凛姝很快意会了,捂着自己即将炸裂的膀胱靠过去,绕过一个半高的木箱,只见这里挖了个地沟,两边用沙石垒高,上边踩着两个深深的脚印。
“姐姐憋不住了吧。”裴玟锦笑眯眯地撕裂她伪装的体面。
温凛姝眨巴了两下,咬着下嘴唇郑重点头。
“用吧,这里通到外面的菜园,很快就会被吸收的。”他留了足够的空间,面上毫无被人撞破小解后的尴尬。
温凛姝顿时无地自容,心中无数次拷问自己,一个小屁孩都如此落落大方,你到底在忸怩个什么劲?
裴玟锦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站在不远处,像个等着妈妈的小屁孩,模样十分乖巧。
偶尔和温凛姝对上视线,还会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
温凛姝提上裤子,心中长舒一口气。
第一次觉得实现大小便自由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